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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风暖，栀子花开

文/风拂芦雪戏斜阳

最爱莫过于这样的季节了，地气萌动，万物生发，天地间一片浓浓的绿意，正是植物一年中最旺盛的生长期，更不用说还要时常下点小雨。雨丝密密洒下来的时候，微风正轻轻地吹，池塘边的杨柳便舒缓地随风摇曳着，摇曳着，满树新长的绿叶在雨水的冲洗下一尘不染、清新亮眼。想像在这样的一个细雨清晨，撑一支伞在绿绒般的田埂上，一个人静静地走，那迎面吹过来的风是诗，那密密洒下来的雨是诗，那清亮亮的湖塘是诗，那一篷篷绿油油、湿漉漉的小草也是诗啊！

三月杏花雨是少女情怀的雨，艳丽的桃花、杏花和梨花在雨中散发出的是撩人的春情，那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深情的一瞥、低头的含笑，或者还带着些童年的回忆，不由得让人想起黄昏深巷里一声悠长的呼唤；而这六月初夏的雨则摆脱了稚气和青涩，充满了神秘和梦想，散发出成熟的魅力，空气中飘荡着荷尔蒙的味道，让人留恋忘返，让人欲说还休……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天一早就下起了小雨，我走到院子里栀子树旁，凝视着缀满树枝青白相间的花骨朵，一阵遐思，一阵缠绵，心中忽然就想起了自己逝去已久的少年时代来。

对于少年时代过儿童节的回忆，是一路洒满阳光和歌声的。鲜艳的红领巾在胸前飘荡，白色的衬衫紧紧地扎进蓝色的裤子里，我们排着整齐的队伍，高举着红旗，在老师的带领下去乡中心校进行文艺汇演和开庆祝大会。在通往镇子的各条田埂上，是浩浩荡荡的来自各村小学的少先队，我们嘴里高唱着“六月里花儿香，六月里好阳光，六一儿童节，歌儿到处唱，歌唱我们的祖国，歌唱我们的生活……”。

这边歌声一停，那边歌声又起，是邻村王家渡小学少先队的歌声，“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小喜鹊找新房，小蜜蜂采蜜忙。劳动的快乐说不尽，劳动的创造最光荣。……”

这方刚唱罢，我们的歌声又响起，“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沿着革命前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胸前，不怕困难，不怕牺牲，万众一心，斗志昂扬……”。

整个原野上到处飘荡着快乐的歌声，此起彼伏，悦耳动听。今天回想起来，感觉自己是一路踏着金子般的阳光走过了那段鸟语花香的少年时光！

如今，已过而立之年的我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朝气蓬勃，现实社会磨圆了我的棱角，生活阅历丰富了我的心灵，然而，灿烂的阳光已难以给我火山熔岩般的激情，倒是这霏霏细雨常使我得到些忘情的回忆和飘逸的思绪。

今晨，我在细雨绵绵的院子里一边徘徊、沉吟，一边欣赏着雨中美妙的景致。水红的月季含苞欲放，洁白的栀子半开半合，细细的雨丝在宽大的叶片上凝聚成大颗大颗的水珠，像一粒粒晶莹剔透的珍珠，悬挂于叶尖上，风儿吹过，叶儿抖一抖，“珍珠”掉落在地，溅开来一朵小小的水花。我把鼻子凑到花前嗅一嗅，一缕清芬顿时溢满鼻腔，清冽冽地让人心神为之一爽。再视窗下，一盆含笑、一盆米兰、两盆海棠，以及两盆玉兰也在微风细雨中轻摇着身躯，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妻见我在雨中发呆，打着伞走到我身边，握一握我冰冷的手，笑问：“傻瓜，又发痴了不成？”我无语，回视妻一笑，半晌回过神来，指着结满花苞的栀子说：“你瞧，这些花苞都快绽开，再经过一天的雨水浸润，夜里必定花开满枝，芬芳四溢了。”妻说：“是呀，我想，明晨我们一定会在馥郁的花香中醒来。”

听到妻深情的对答，我凝视着眼前细雨中的青枝绿叶，不禁轻轻地吟哦起一首咏栀子的诗来：

“重逢入夏残春时，又见白花开满枝。

频送暗香潜入梦，再佐清酒解愁思。

罢饮浅醉歌长路，酌尽难成咏事诗。

几度尘灰染鬓后，风华依旧笑人痴。”

花香细细，微风轻吹，好雨缠绵，浸润我心。在这样一个清风细雨的初夏清晨，我的心无缘无故地醉了，痴了。

-6-2初稿

-5-27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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