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红◆栀子花开的季节

周末和儿子去逛商场，回来的路上，看到有人推了满满一车的花儿在卖。有玫瑰、百合、月季……啊！还有我钟爱的栀子花，占了半边车，南方天气暖和，花儿已开放，在家乡，要在端午节前后。栀子花在众多的花中，显得亭亭玉立，洁白无暇。我喜欢栀子花，喜欢它从蓓蕾到凋谢，整个生命过程中那淡淡的青，净净的白，柔柔的黄。我这盆看看，那盆嗅嗅，每一盆都有它的美丽。我选中了两盆栀子花，回家时把它放在窗台上，喜不自禁。翠绿的枝叶泛着光泽，已经盛开的栀子花，散发着幽幽香味，又一次唤醒了我儿时的记忆，弥漫在我的生活里。

　　在喧嚣的都市，拥紧的楼群，是看不到栀子花的，除了盆栽，养在阳台上。在家乡，每家每户，房前屋后，都会种上栀子花，因为这是所有女人的最爱。花开的季节，女人不分老幼，都喜欢别在发梢上。润润的、甜甜的、沁人心脾令你神清气爽，而又弥久留香的独特香味，美丽又素雅的栀子花，就这样被女人宠爱着。

　　小时候，我迷恋栀子花，如痴如醉，我家也种了一株栀子花，每天围着它转。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奔向栀子花树，栀子花树迎着朝阳，充满青春的气息，有的含苞欲放，有的绽开了笑脸，有的只开了两三片花瓣，风儿吹过，轻轻颤动。看着她婀娜多姿的倩影，迎着她含情脉脉的目光，感受她摇曳迷人的绰约，吮吸她淡淡醉人的幽香，我陶醉了，和她翩翩起舞，我也成为了其中的一朵。

　　由于酷爱栀子花，我犯下了愚蠢的错。也使我了解了一位大婶，人如栀子花的纯洁品质。在村东头一位大姐姐的怂恿下，说邻村家的花特别大特别香，于是，心里痒痒的。晚上俩人密谋，去邻村摘栀子花，约好在天未大亮之前到达。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了床，（真佩服那时的自己）村东头的大姐，也如约在我家屋后等我，俩人趁着天色微明，东方泛白，直奔邻村去。

　　来到栀子花树前，真的如大姐所说，这棵栀子花树，栽在主人家屋前的菜园里，枝繁叶茂，花儿开得白花花一片，扑鼻的花香，舒缓了我紧张的心情，原本“咚咚”狂跳的心，也恢复了律动。一心只想快点采摘到栀子花，却无从下手，栀子花树的周围，里三层，外三层，布满了带刺的荆棘，这是山上移栽过来的一种长满刺的藤蔓。我们急得团团转。还是大姐有办法，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树枝，慢慢地把藤蔓扒拉开，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地拉扯着，我的手还是被扎中了好几处，终于扯开了一条可以钻进去的小缝，大姐叫我钻进去，（幸好那时长得瘦小）她给我在外放哨，我勇敢“前行”。

　　终于来到栀子花前，屏住呼吸，准备采摘。不料远处传来了狗吠声，正由远及近，大姐呼喊着：“快跑，狗来了！”此刻的我，进来不易出去更难，我左冲右突，恐惧、慌乱，急得我哇哇大哭。大姐已跑好远，狗儿围着栀子花树狂吠着，我也不敢轻易出来。主人听到了狗的狂吠声，闻声赶来，呼喊着：“是不是有人在摘花？”我哭得更凶了。主人轻巧地掀开带刺藤蔓的一角。原来，有一道暗藏的门。主人叫道：“出来吧！吓坏了吧！怎么跑进来的？”我边哭边慢慢走出来。“等一下，摘点花回去吧！”声音柔和，没有半点的责备。我这时才看清楚，是一位大婶，正微笑地看着我。大婶已摘好了一大捧花，捧在我面前，我如释重负地接过大婶手中的花，心里却是沉甸甸的！看着手里的栀子花，纯白典雅，如朴实、善良的大婶，脱俗的外表下蕴涵的是美丽、醇厚的生命本质。

　　栀子花香气四溢的季节，一朵幽香的栀子花，永远开放在我心间。

（发稿编辑司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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