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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栀子花开的季节。
闭上眼睛,似乎就能看见“玉瓣凉丛拥翠烟,南薰池阁灿云仙”的夏日景象。绿叶里密密麻麻地织满白色的花朵,朵朵都缀着晶莹的露珠,花丛深处有虫鸣浅唱,天边是微露的晨曦——这是我儿时对于栀子花最唯美的印象。
我喜欢栀子花,喜欢它那种时近时远,清淡又浓郁的芬芳,它洁白的小小花瓣,总是散开在初夏的夜里,盛满了我童年对美丽和芬芳的幻想,让人欢喜。那些有关栀子花微不足道的小确幸,就像一颗颗珍珠,能串起我儿时所有的记忆。
洁白的栀子花
栀子花色白,花朵小,。它不如玫瑰艳丽,也没有百合声势浩大,但它魂为雪铸,花瓣冰洁,吐气清芳。在故乡,我们称小的栀子花为“单栀子花”,大的栀子花为“双栀子花”,双栀子花看上去更加饱满,但颜色不如单栀子花洁白,味道也更为浓烈,相比双栀子花,我更喜欢清冽、纯净的单栀子花。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栀子花还是比较稀罕的玩意儿。虽然在我的家乡,人人都识栀子花,但很少有人有闲情雅致刻意去经营花草。要是谁家种了栀子花,每到初夏,这家的女孩一定会在头上扎上两朵栀子花,辫子在朝阳下轻舞飞扬,花香也沿着小路一路飘洒。
小时候,我的邻居家有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一株粗壮的栀子花树。四岁那年,和我年龄相仿的表姐来我家做客,正值初夏,栀子花的芬芳若隐若现地从远处飘来,表姐吵闹着要栀子花,母亲便牵着我们到了邻居家,邻居家的小姐姐老大不愿意,最后还是她的母亲在树上为我和表姐一人摘了一朵。
我们爱不释手地捧在掌心,贪婪地凑上鼻子连连深呼吸,似乎要一下就把它所有的芬芳全部吞进肚子。
“不要那么和花瓣挨得那么近,一会儿就蔫了。”母亲小声地嗔怪我们,随后小心地帮我们扎在头上——因为这样不仅香,而且还能让栀子花保持得更持久。但我还是喜欢用手捧着闻,那时的我,哪里能欣赏得了“无风忽入鼻”的含蓄,非得握在手心,看在眼里,才能踏实。
读小学的时候,记得有一次去姑妈家玩,姑父让他的外甥带我去她家摘栀子花。如今,我早已忘了那个女孩的模样,但是我却清楚地记得她家的院子里种满了栀子树,我兴奋得连蹦带跳,在院落里手舞足蹈,小女孩哈哈大笑,“摘吧,想摘多少就摘多少!”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真正见识到栀子花开满庭芳,那一树一树的花朵,在晨曦中闪着洁白的光,微风拂来,暗香浮动,真有“雪魄冰花凉气清,曲栏深处艳精神”的气韵。
渐渐地,我长大了,栀子花也被普遍种植起来。街头闹市,时不时都会有阿姨用一个小篓装满栀子花叫卖,我总会忍不住驻足多看两眼,但却从来未曾买过,我更不敢将我对栀子花的喜好告诉母亲,她是一个严厉的人,我害怕她批评我——在儿时的记忆里,只有那种不专心学习的小女孩,才会整天想着花花草草——我把对栀子花的爱悄悄掩藏在心底,一如我对母亲的敬畏和害怕。
不知何时,母亲知道了我爱栀子花,也许是我无意地表露,也许是我长大后变得敢于表达自己。
大二那年暑假回家,一天清晨起床,我对母亲说,一会儿下去帮我摘几朵栀子花吧——我要母亲去摘的栀子花长在我家的后院里,那是单位公用的小菜园,里面被人种满了各样的花草,其中有我最爱的栀子花。
母亲看着我,似乎有些遗憾,却依然笑着说:“那株栀子花已经开过季了!”我有些失望,是啊,早已过了初夏,栀子花的芬芳也随着炎热的天气渐渐远去了。看着我怅然若失的样子,母亲有些疑惑地问我,怎么就这么喜欢这花?!
我傻愣愣地看着她笑——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呵,为什么要中意这小小的花!第二天早上起来,母亲已经上班去了,但是客厅桌上,却有几朵雪白的栀子花,花瓣上还有晶莹的露珠在滚动,小飞虫还来不及从花瓣上飞下来,花的一旁是母亲从早市买回的早点和水果。这一定是母亲特地为我在集市上买的晚开的栀子花,我的心顿时被巨大的幸福感淹没,我将花小心地捧在手心,埋头深吸一口,尽情享受着盛夏的芬芳和温暖的母爱。
自那以后,每逢初夏,只要我在家,家里就会多出许多的栀子花来,它们散落在桌子上、电视机上、洗手台上。每当我欣喜地问母亲哪里来的,她总会淡淡地告诉我,买来的或是朋友给的。
大学毕业后我去了北京,这里并不是栀子花的故乡,我也很少能看到初夏栀子花“清香逗纱窗”的悠闲景致。偶尔和同事聊起来,他们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是栀子花,只知道有一首何炅唱过的《栀子花开》。这首歌的作词、作曲者叫吴娈,来自湖南岳阳,演唱者是何炅,作为在湖南长大的孩子,他们一定从小就喜欢栀子花,至少了解栀子花,不然不可能写出对栀子花的爱,唱出对栀子花的深情。而这种爱,只有亲身体验过,才会懂得。
工作后有一次回家休假,清晨迷迷糊糊之间竟然嗅到了栀子花的幽香,睁眼一看,竟发现床头多了几朵栀子花,惊喜之余大声喊来母亲,她告诉我,这是她清晨起来去院子特意为我摘的,因为那个时候的花最香,开得也最好。我看着那白灿灿的花静静地躺在那里,心底洋溢着莫名的感动。
而现在,我回家的机会极少,也有很多年没有闻过母亲亲自为我采摘的栀子花了。
维基百科里这样介绍栀子花——栀子花产地为中国,但集中在华东、西南、中南(湖北、湖南)等地区,现在世界各地都有栽培。
栀子花喜欢湿润温暖的地方。在我去泰国驻外的日子,有一次我在贾都贾市场闲逛,无意中看到了花市里的栀子花,我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顶着曼谷的烈日将它带回家。曼谷雨季雨水充沛,气候温暖,几乎不需要什么照顾,它就疯长着开出了花。
在曼谷贾都贾市场买的栀子花
在波兰旅居的日子里,我见过了这里许多种无味但却色泽鲜艳的小花,它们被买来种植在自家院落或挂在自家阳台,美则美矣,缺少灵魂。为此,我常常想念故乡的栀子花。
一年初夏,我经过一个街角的花店,透过橱窗我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有一株栀子花,我惊喜、讶异,竟然从心底生出了许多的感动。朋友对我说,你不会是看错了吧,这么冷的地方怎么会有栀子花。可是,那嫩翠的叶子,那清晰的叶脉,那蓬勃的花苞,都刻在我的记忆里,我怎么可能会认错?!我买下它,将它放在阳台上,为她浇水施肥,看着它缓缓长出花苞,绽放着花朵。
在华沙街角花店买下的栀子花
这两盆我在异国他乡买下的栀子花,都来自中国。当我离开家乡,栀子花是我儿时的梦,而当我离开祖国,栀子花就成了我的思乡梦。栀子花让我的记忆有了来处,让我的思念有所依托。
现在,栀子花在故乡早已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几乎每个小区的花坛里、草地上都被物业种满了栀子花——那是一种经过培育后有些矮小的新品种,它不再向上攀援生长,却如丝丝蔓蔓蜿蜒,将花朵开满每一个角落。每当夜幕降临,总有若隐若现的芬芳,伴着夜色涌来,一起守候晚归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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