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开/
我们总是在百转柔肠之后,变得冷静淡漠。
——木心
夏天的前奏总是淡淡的栀子花香,在绵延缠绕的氛围里低吟着关于离别的故事。
记得第一次意识到离别的含义,是在小学毕业的时候。那个夏天,校园的栀子花全开了,我第一次在写作文的时候,用了题记这样造作“文艺”的手法来开头,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原来有些分开,可能就是再也不见。
我的同桌是个脸圆圆,瓷娃娃一样的女生。六年, 的那头,永远坐着她。再次相聚,是十二年之后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深圳。我去实习,她热情地接待我。但是相聚总是短暂的。我最后还是没签深圳的工作,而她留在了那个朝气蓬勃的城市继续打怪升级。
01.津门的六月没有栀子花
第二次离别,要到高中了。中学时代很好的几个朋友都升入到同一个高中,虽然在不同的班级,但是经常碰面。直到高中毕业,大家的人生轨迹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分散在不同城市,而在天津的只有我一个人。
海河的风很大,一吹起来,头发就狂魔乱舞。我第一次喝海河牌巧克力牛奶,第一次吃夹一切的煎饼果子,也第一次品尝到孤独的滋味。那个时候,每到周末和假期,我就往外跑。要么坐半个小时的城际去北京找戴戴、媛媛他们。要么坐三四个小时的高铁去青岛找佩奇和小健。
天津其实算不上一个旅游资源很多的城市,但是我招待了好几拨朋友。在海河边吹风,在天津之眼狂吼,在宿舍窝着分半个西瓜。大概是那个时候,我太害怕,害怕一个人面对孤独的生活。也是大学毕业那年,西瓜应了我们小学时的十年之约,来天津找我耍,我带她沿着天津/北京/青岛,走了小半个月。那个夏天,印象里没看到栀子花,这种在南方随处可见的花,在北方似乎很少见。
02.是泪珠也是珍珠啊
第三次离别,是去年,研究生毕业。我刚去长沙的时候,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唯二的两个老同学都从那里毕业了。
那个时候,我很喜欢爬岳麓山。开心的、不开心的情绪,都会被山间的风带走,留下一个放空的我。后来,我渐渐有了一群“志同道合”的“饭友”。我们一起在奶茶店里狼人杀,一起约着周末吃顿好的,一起应付老师的组会检查,一起吐槽对方的论文,一起在对方的生日里挑自己喜欢吃的蛋糕。
但是分别还是静静地来了,我还记得那些挂在彼此脸庞上的泪珠,成为记忆里的珍珠。有人继续读书,有人去北上广闯荡,有人当人民公仆,也有我回武汉重启生活。
03.嘿,又到站了
第四次离别,是昨天。是和我同届进公司的小姑娘。其实我也就比她大了两岁,但是她软软糯糯的,在我心里,我总喜欢把她当作小妹妹。每次她找我商量事情的时候,我就想,这就是一个小姑娘呀。
每天下班的时候,我们都会一起回宿舍,她是个特别特别安静的人,一路上只听到我聒噪的声音。这样无声的左右,可能我也习惯了吧。直到这天,小姑娘默默地走开,低着头,一点点走出我的视野,连告别都来不及讲。
其实,我知道,分别是生活永恒的主题,没有人能一直伴你左右。就像小时候,老师上作文课,讲得范句:人生就是一列开往未来的火车,有人上车,也有人下车,但每个站点都有它独一无二的风景。
04.这一站,是生活
我开始小心拾起生活里那些细碎的快乐。分别是常态,但生活是自己的,不是吗,即使一个人生活,也要好好过。
清晨六七点,朝露未晞,江汉路上嬷嬷推着单轮的那种老式推车,叫卖栀子花。有些花朵喧闹地开放着,有些安静地打着花苞。我每次都会买三大把,刚好装满一个小花瓶,香气可以延绵一周。
下班的时候,我会在宿舍楼下吃碗面,阿姨对我特别好,每次都给我加料,让我的减肥大计屡屡失败。有次我下班回来晚了,阿姨一边给我煮面,一遍唠叨着,今天回来晚了半个小时哦。
等我拎着面回宿舍,宿管大爷喊住我:姑娘,你的花开得特别好。我笑着谢谢大爷,其实那两盘绿植算不上花,就是普通的绿萝。我有时候犯懒,就会把它们放在门口,每次宿管大爷都会帮我浇水,即使是疫情的时期,它们在大爷的照料下,也长得很好。
这些小小的确幸,我都会一一收藏,成为温暖和微笑的源泉。栀子花开,有人离开;栀子花开,但也似故人来。而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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