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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和栀子花

顺华

安徽

我妈妈是位非常爱花的人，尤其喜欢白颜色的花，妈妈说白色是纯洁和思念之色，是天上的颜色。但因妈妈受到生活的环境与条件的限制，妈妈并没能栽过太多的花。只记得妈妈在我家土屋门前栽过月季花和菊花，而令我最难忘的是妈妈种下的那一株枙子花。

妈妈出生在一个贫穷农家，是头生的长女，后来跟我父亲结婚，连一间茅草屋也没有。幸亏我二爹将他家的二间土屋与一间厨房给了我爸妈（二爹在城市有房），才有了一栖安身之所。

可是过了几年，我爸的亲弟结婚也没房子，我父母只好将两间堂屋暂时的让给我三叔结婚用；我爸妈则带着我哥与我姐还有我挤在那小间厨房里住。

但因厨房太小，我们兄妹三人又渐渐成长，小小的厨房实在容不下一家五口。我父母都是心地善良的人，也不好张口向我三叔三婶要回屋子，只好靠着几年省吃俭用积攒的钱，又另外借了些，在别处盖了两间土屋。

房子盖好后，妈妈就在门口的东墙边，栽了一株枙子花。

从那以后，栀子花便在我家门前的土地上扎下根，也深深地在妈妈心里扎下了根。妈妈是位敬畏自然且有责任心的人，妈妈说人既然插手作一件事，就应尽心竭力地把事做好，做个负责到底有担当的人。

栀子花就像是我们家庭成员一样，伴着我们从日出，到黄昏，度过一天又一天。

不知妈妈听谁说的，洗鱼水浇栀子花好。那时我爸还是一位渔夫，村中田里也有很多的沟塘河流，水里的鱼多得几乎每撒下一网都可以捕到鱼。所以小时的我家是缺肉不缺鱼。妈妈就常常用洗鱼水浇栀子花——即当水又可作粪，一举两得。

栀子花在妈妈精心地打理下，一天天地长大，长的根深枝茂叶子密，在枙子花的枝头上，就开出了洁白如雪、形状似荷花一样的美丽花朵。轻风从花朵上吹过，满门口都散发着淡淡幽香的气味，沁人心脾；有许多的蜜蜂在花朵间嗡嗡地采蜜；白色的、黄色的、花色的……各种颜色不同的小蝴蝶也在温暖的阳光下、栀子花朵上翩翩起舞、嘻戏打闹……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因为妈妈为人厚道、和蔼可亲；加上栀子花的洁白芳香，村里好多人都到我家来串门、赏花。那时我们兄妹三人都已上学，也时常会带些小同学到我家来看花、摘花。妈妈看见自己栽的栀子花吸引那么多人前来观赏，妈妈的脸笑得就像太阳一样的灿烂……

栀子花就是这样地给妈妈，给我们全家，还有身边好多的人带来了欢喜快乐。

但是天下万物都有定时——撒种有时，收获有时；花开有时，花谢有时；生有时，死亦有时……

栀子花在我家门前生长了七年，就枯萎了；后来，两间土屋也因年久失修，在一次暴风雨中倒塌；在年的5月，正是栀子花开的季节，我的慈母走完她的人生之路，去了天堂……

往事如风，渐行渐远，过去好多的人、事、物，都在记忆中变得模糊不清了；而妈妈和栀子花却在我心里从不褪色。

每当在下雨天，每当在无事的时侯，每当在人生之路上身处困境，感到孤独无助时……我总会想到妈妈和栀子花，想到栀子花给我家带来的幸福与甜蜜。有时我想：我还不如妈妈所栽的那株栀子花，因为从我呱呱坠地，到长大成人，妈妈不遗余力地把我养大，要远比管理栀子花辛苦得多。而栀子花却为妈妈开出了洁白无瑕、花香浓郁的栀子花朵，给妈妈带来了欢声笑语。但我却辜负了妈妈的期望——在学习阶段未能取得好成绩，在生活中也没有取得任何成就，从未获取过任何的奖状与荣誉证书；没能像栀子花那样开出芬芳的花朵，让妈妈因为有我这个儿子而感到骄傲和自豪过。

在妈妈有生之年，我文也不成，武也不就，没能给妈妈增光添彩，让妈妈喜笑颜开，成为我终生憾事。

也许是因为我亏欠妈妈的太多，也许是因我太思念妈妈，也许是妈妈托梦给我吧……我时常梦见妈妈——梦见妈妈住在白色的天堂上，看管着一个园子，在园子里开满了洁白的栀子花朵，而妈妈就是园子的主人……

梦醒时我想：或许梦中某些短暂的画面，就是人在世界上向往的生活，天堂上永恒的情景。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朱庆海，笔名顺华，安徽淮南市人，年出生于一个贫苦农家，中学毕业。因对文学爱好，靠坚持自修文学，年开始在《冬歌文苑》《现代散文网》刊发散文与诗，现为《中乡美》认证作家。人生格言是：施比受更为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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