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白癜风的治疗费用 http://pf.39.net/bdfyy/棕榈
古巴像条鳄鱼,横卧在蓝绿相间的加勒比海,人称鳄鱼岛。
古巴的英文是Cuba,西语也是Cuba,这个词,来自于原住民的“Coabana”,意思是“肥沃的绿岛”。
因此,古巴被称为绿古巴、绿鳄鱼、绿岛。古巴很绿。绿很多,绿,派生了色香味,派生了幸福感。古巴是有滋有味的绿岛。
古巴第一绿,当属棕榈家族。古巴是小岛国,却有种棕榈,棕榈人高马大,撑起了古巴的天空,奠定了绿岛的基调。
你来到古巴,闭上眼睛,支颐静听,会听到一种声音。
那是风过棕榈的声音。
风穿过棕榈,棕榈叶发出欢愉的颤音,仿佛有人吹起了风笛。
种棕榈,大王棕是公认的领袖,当选为古巴国树,你可称它国王,也可称它为大王。
大王棕平均身高四十米,很多超过一百米,也有两百米左右的,像一位脑袋钻进天空的巨人。
大王棕就像它的名字,大绿大美大威风,栋梁之王的风度。
你想看清大王棕,老老实实后退,抬头仰望,像仰望日月星辰。你想拍摄大王棕的全貌,得站得更远,或干脆跪倒在它脚下,像跪在国王脚下的臣民,镜头往上移。
你会看清大王棕的,你一定会,古巴大王棕多,多得像一盘刚放好的棋子。从海滨到城市,从城市到绿野,从绿野到山林,从山脚到山头,无处不在,擎天而立。
看清了大王棕,你会发现,大王棕身材极好,头发也帅气,像一团当空绽放的绿色焰火。
大王棕为自己的长发洋洋得意,只要有风拜访,它就变幻出新的发型,并且嘟起嘴吹奏。
于是,我们听到了悠悠的哨音,在空中久久回响。
当然,王棕先生被人们追捧,还有实实在在的理由。
大王棕开花时,开奶白的串串花,像戴了一脖子珠链,引来争风吃醋的蝴蝶、蜜蜂,引来喜欢甜食的蜂鸟。蜂鸟是古巴老居民,已入住万年。如果你在家门口看到蜂鸟,它一定是古巴人,大老远过来,请它们喝点儿糖水吧。
大王棕结果时,果子抱成一团,起初是翠绿,慢慢成鹅黄,接着是柠檬黄,熟透了是酒红色,看上去像一只红色的鸟巢。
这个过程是渐变的,像圣诞节的彩灯,一盏一盏亮起来,不知不觉把大王棕点亮了。
大王棕果子熟了,古巴人跑来摘果子,拿去喂牛喂马喂驴,或用来榨油,王棕油干净透明,就像人类透明的眼泪。王棕油有核桃香、樱桃甜,浇在色拉上吧。
大王棕有一层包衣,棕色、厚实、毛绒绒,如同上等的呢料。包衣脱落时,古巴人拣回家,盖凉棚、织篮子、编橱柜,还用来烤土猪,吃肉时配甘蔗酒,醉一宵。
王棕果王棕凉棚大王棕最值钱是树杆,它们光滑、笔直、坚硬,银光闪闪,可以造房子、打家具、做电线杆。
猪猡湾战争时,听说美国人要来轰炸,古巴人上了山岗,修掉大王棕的绿发,让它们光着身子守山头。轰炸机果然来了,飞行员看到满山的无头大王棕,以为是新式导弹,吓得调头就跑,没敢再回来。大王棕吓退美国佬,故事流传到今天,我们的导游至少说过五遍。
是真是假,我懒得考证,但可以确定一件事,大王棕被封为国树,尊为大王,让人心服口服。
椰树呢,椰树也属棕榈科,也是长发妹,也会吹口哨,和王棕一起,组合了绿岛的绿。
椰树的故事、细节,我不展开了,它们是司空见惯的家伙。
我想说说古巴椰树的归属。
大王棕绝对归于国家,像耕牛一样,登记在册,毫不含糊。
但椰树不同,椰树的命薄一点,长在谁家归谁家,长在路边的归国家,国家归人民,椰树也就归了人民,人民可以随便吃,游客也算是人民,也可随便吃。我们的导游总是指着椰子说,吃吧,莫客气,古巴请客。我们看着椰子,当然不会客气,问题是没本事上树。
幸亏到处有卖椰子的人,他们摘椰子、砍椰子、剥椰肉,一条龙服务。但一只椰子卖5美元,比龙虾还贵。因此,大多数时候,我们逼着路易斯上树。路易斯8岁就会摘椰子,是个好手。
还想说一件事,我们发奋吃椰子,也学了点有用的手艺。
一个是做椰奶,椰肉挖出,切成小丁,丢进容器搅烂,倒入白纱袋,挤出的东西像鼻涕,有点恶心,这就是椰奶,比餐厅的香一百倍。教我的古巴人说,椰奶是好东西,减肥、降胆固醇。
另一个是炼椰油,方法也简单,挤出的椰奶,冰箱里放几小时,椰奶结成块,漂浮起来,下面的就是油。教我的古巴人说,椰油是好东西,减肥、降胆固醇。
减肥、降胆固醇,欧耶!
路易斯摘椰子我是属虎的,当然上不去坚果古巴坚果有名,古巴腰果、古巴可可、古巴杏仁……
古巴有坚果林场,它们和棕榈们一起,为绿岛添了几笔绿。
可惜的是,我们没去过林场,它们一般在内地,而我们总在海边、山上傻跑。
古巴公路很破,但路边景观不错,种上了观赏树,金合欢、银合欢、红合欢,还有零打碎敲的坚果树。于是,我们骑着摩托车,在路边拜见了坚果树。
古巴杏仁树,也称巴旦树,英文Almondtree,是落叶乔木。我们到古巴时,正是早春二月,杏仁树披着老掉的红叶,远远看去,像一把撑开的红伞。
开始,我不知这是什么树,问了路易斯,他说这是古巴杏仁。
我们欣赏树上的红叶,还到树下找杏仁。翻开斑斓的落叶,摸到了杏仁果,它们有一张麻子脸,而且硬得像铁,得用石头砸。砸杏仁的活男人们包了,吃果仁的活归了女人。味道不错。
杏仁树下情谊绵绵,男女搭伙旅游,其好处可见一斑。
路边的古巴杏仁树古巴杏仁,也有人称扁桃公路边,还有腰果树。
我之前以为,腰果就像花生,是一把绿草,果子被活埋在土里,让人们盗墓一般盗出来。
现在,我看到的“腰果草”,是一棵雄伟的大树,而且盘根错节。
大树上吊着水果,模样像鸭梨,有黄有红,看上去很好吃。
一枚坚硬的肾形物,从水果底部穿出,如同穿出母体的婴儿。这就是腰果。对,我们吃的腰果。
我真是没想到,腰果的种子长在体外,简直有点无赖!
导游告诉我们,腰果树的水果,是种子的果柄,也称“腰果苹果”(注:Cashewapple),可以生吃,可以榨汁,可以做蜜饯、酿酒,但种子不可生吃,果皮有毒,果油有毒,毒性像漆树,烂人皮肤、烂人肚肠,会引起哮喘,甚至夺人性命。腰果昂贵,因为产量小,也因为有危险性,女工撬开腰果时,总会沾上点毒汁,引起皮肤疱疹、腐烂,剥腰果的女工,一双烂手,就像被烧过的木炭。
听了路易斯演讲,我们老老实实,看着腰果树,不敢伸手。
我喜欢腰果,它有香柔的口味。哪里想到,每一粒腰果后面,有一双腐烂的手。
烂了手的女工,不一定能吃到腰果,因为腰果太贵。
路易斯说,有人正在抵制腰果,为腰果女工撑腰,她们被剥削,烂了皮肤,太不合理。
我倒是觉得,抵制帮不了女工,也许还断了她们的生计。
要抵制的不是腰果。
剥腰果女工(网络)有一天,我们登上了图尔基诺山峰,古巴最高峰,可可基地。
见到了另一种坚果,可可。
可可树有樱桃树的风采,体形婀娜,绿色葱茏、娇嫩。
可可树正在开花,花朵也像樱花,一簇簇细腻粉白的花。
树上还吊着去年的可可果,结实、沉甸甸、深红色,远离枝叶,聚集在主杆上。
导游割下可可果,用小刀切成几块,果肉雪白,种子是红色。
我吃了几片果肉,脆脆有清香,像椰子肉。我还嚼了种子,它可是一枚苦果,难以下咽。但咀嚼之后,嘴里有了香气,是巧克力的香,世间最迷人的香。
?
可可果水果
当你走完了古巴,你发现实际上走完了一个花果园。
破烂的房子,破烂的公路,美丽的花果园,可以这样定义古巴。
我们到古巴时,芒果猕猴桃牛油果还是青的,但菠萝椰子香蕉番石榴熟了。青青黄黄红红的果树,为绿岛调制出混合型香水,香水味飞翔,像看不见的翅膀。
当地人却是熟视无睹,他们在果树下纳凉,靠着果树聊天,哪怕头上垂着水果,也不会看一眼,仿佛是些灯泡罢了。
外国人就不同,跑过去瞻仰水果,打着顺手牵羊的主意。
幸亏一日三餐有水果,否则她会沦为抢水果的江洋大盗。
每当开饭,或吃点心,我们都会拿到水果盘,有五六个品种。
菲里普不稀罕水果,他把水果让给我,我把奶酪让给他,我们公平交换,是极有默契的夫妻。
住民宿时,家里肯定有水果树,主人让我们自己摘,大凡是芭蕉、椰子、番石榴、鸡蛋果、人心果。睡觉时,我放一堆水果在床头,心安理得,有助于睡眠。
房子破烂,但家家有水果摩托车上山了,路破烂得像打破的陶瓷,颠出了人的心肝。但我喜欢上山,山上水果多。
山路上,卖水果的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像守关的士兵。
有钱的山民,自己造个水果亭,亭中罗列着水果,也罗列着珠子帽子扇子等杂货。
没水果亭的山民,各显神通,水果吊上屋檐,吊上马车,吊上红红蓝蓝的老爷车。老爷车满脸委曲,也是没办法,古巴汽油少,它只能窝在家,当水果架子。
很多山民不摆摊,他们挑着水果筐,或顶着水果篮,也有人怀抱一串芭蕉,像抱着光屁股小孩,边走边卖。还有更绝的,水果穿成一圈,挂脖子上,像盘着一条彩蛇,笔直走到你面前。
我们靠边休息时,男人们喝咖啡,在路边抽烟,女人们扑向水果摊,像一群兴奋的果蝇。
每种水果吃一遍,吃到肚皮滚圆,需要放水。我们向山民借厕所,山民从不拒绝,等我们出来,他们请我们吃水果,于是,我们重头再吃一遍,再去放水。
男人们不吃水果,但付钱积极,觉得这是莫大的荣耀。
我又要说,男女搭伙旅游,肯定是胜利而团结的旅游。
?你也许要问,你这个大嘴巴杭州女,一路上吃了什么好东西?
我吃到了古巴黄山竹、红山竹,吃到了古巴牛油果。古巴牛油果,半米长,像一支棒球棍。
我吃到了番荔枝,也叫释迦果,头发卷卷的,很帅,说它像释迦牟尼,还真有点像。
吃到了诺丽果,此果闻着臭,吃着香,就像杭州臭豆腐。
吃到了曼蜜苹果,古巴人的最爱,可以当主食,样子像番薯,味道像木瓜,气味像蜂蜜。
吃到了海葡萄,果子像葡萄,味道像蓝莓,属于海滩植物,天知道怎么跑到了山上。
还有一种水果,叫嘉宝果,胖嘟嘟,紫色小果,挤成一团,像争着爬树的猴子,古巴人不叫它嘉宝果,叫它树葡萄、山猴子。
山猴子的味道,比山竹鲜,比番荔枝甜,比海葡萄香……
我描述不好,我描述食物时词汇贫乏、笨嘴拙舌,好像不会说话,远不如我吃东西时伶牙俐齿。
海葡萄
下为诺丽果咖啡年,咖啡从多米尼加传入古巴,年,法国移民进入,古巴从此有了咖啡业。
年,古巴有座咖啡庄园,规模超过了制糖业。
古巴咖啡口味丰富,有烟草味、甜瓜味、白酒味。咖啡好,因为气候好,雨水充裕。
古巴人少不了咖啡,像我们少不了茶。古巴人买咖啡凭票,每人每月60克。咖啡票用完,他们就去黑市买,肯定能买到,咖啡不是稀罕物,像烟草一样平常。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凭票呢?这是个问题。
机洗咖啡豆我们到了古巴,一路有咖啡,加油站,便利店,小餐厅,路边茶摊,25美分一杯,送一截甘蔗。
停车喝咖啡,我和菲里普分工,甘蔗归我,咖啡归他。我不喝咖啡,顶多闻一下。咖啡提神,我不喝咖啡也有神,喝了咖啡更有神,还神气活现,一晚上找自己说话,思想吐着气泡。
菲里普是资深“咖佬”,他认为古巴咖啡比美国的好,比欧洲的好,比非洲的好,世界第一好。
听了这样的评价,路易斯笑得阳光灿烂,他爱古巴。
但路易斯说,你们喝的是普通咖啡,机洗咖啡,最好的咖啡在水晶山,全过程手工操作,水晶山咖啡,堪比牙买加的蓝山咖啡。
“我会带你们去水晶山。”路易斯信誓旦旦地说。
路易斯吊起了大家的胃口,我的也吊起来了,我不想喝咖啡,是想看咖啡树,顺便拣一些水晶。
上水晶山有一天,我们骑到了埃斯坎布拉伊山,Escambray,水晶山。
摩托车队马不停蹄,冲上了水晶山。山很绿很美,路很破很烂,没看到水晶,蛛蛛倒有不少。
翻过几个山头,我们骑到一个山谷,这里草木葳蕤,绿色深邃。
带队的路易斯停了下来。
我下车、摘了头盔,立即闻到了某种花香,比栀子花淡,比九节兰浓,像是茉莉花。
“什么香?”所有人问。
路易斯不语,带我们往山坳走,山坳有一片绿色灌木,绿枝间开着花,花朵一串串,雪白,散着茉莉般的香。
有些花枝上,还有青涩或红色的果子,橄榄大小。
“这就是咖啡树。”路易斯说。
我们一起钻进了咖啡林。
满满的咖啡树,满满的绿,满满的香,洁白的咖啡花啊!
大家吟诵着,一瞬间都成了诗人,也许是诗鬼附身。包括大胖麦克,他躺到咖啡花下,双目紧闭,仿佛想长眠于此。
咖啡是天下第一香。咖啡的香,从一串白花开始,像人类的生命,从一个纯洁的婴儿开始。
路易斯说,五月间,咖啡果成熟了,咖啡林红红绿绿,漂亮得像画一样,山民上来采咖啡,加工出来的,就是水晶山咖啡。
“来一杯吧!”大家请求。
“水晶山咖啡只做外销,主要销往日本,在古巴喝不到。”路易斯摊摊手说。“What!”路易斯的话,引来愤怒的抗议声。
?
咖啡花下我和路易斯我们还是喝上了水晶山咖啡。
有一个晚上,我们住在水晶山脚下,一户“咖农”家里。
民宿主人也叫路易斯,很有学问,曾是大学教授,辞职回家种咖啡,成了水晶山的“咖农”。
路易斯妻子是公务员,也辞了职,跟他种咖啡,两个孩子在外地当医生,他们希望孩子也回来,种咖啡是体力活,大半收入归国家,依然比当医生强。
路易斯夫妻的想法,受到我们的称赞。尤其是咖佬们,他们羡慕得要死,恨不得留下来种咖啡。
和路易斯聊天时,我们向他请教,关于种咖啡、提炼咖啡。
路易斯给我们上了一课。他是大学教授,说话有水平,我归纳了一下,大意如下:
咖啡树清高,喜欢宁静,愿意住进山谷,过隐居生活。
咖啡树生长时,你要天天看望,照顾它的起居,和它交朋友。
咖啡开花时,你要与它聊天,互诉衷肠,让它视你为知已。
咖啡果成熟了,你必须亲手摘,才能留住你和它的情谊。
挑选咖啡果,不要把破损的扔了,它们丑,仍然是水晶山咖啡,卖不出去,正好留下与你做伴。
洗咖啡时,也要亲手洗,千万不能用机器,机器会洗掉咖啡的灵魂,灵魂没了,咖啡就死了,哪怕泡出来,也是一杯死咖啡。
烘焙咖啡,豆子忍受很大的痛,你得有感恩之心,你感恩,咖啡也感恩,你不负它,它也不负你,你会得到最好的咖啡豆,泡出最好的咖啡,一杯有情的咖啡水。
山民摘咖啡果路易斯为我们演示了洗咖啡。
红果子放进水槽,一遍遍手洗,轻柔再轻柔。拣掉浮起的杂质,直到水质清亮,收起干净的果子,剥开果皮,取出有黏性的咖啡豆,铺到太阳下面晒。
路易斯说,晒过太阳的咖啡,有太阳的香,有太阳的热情。
那天晚上,路易斯请我们品尝了咖啡,正宗的水晶山咖啡。杯中插了一支甘蔗。
路易斯说,咖啡是苦的,甘蔗是甜的,咖啡是热的,甘蔗是凉的,它们是分不开的情侣。
我们捧着咖啡,一口甘蔗,一口咖啡,不敢把它们分开,不做棒打鸳鸯的事。甘蔗尽,杯子空了,成全了一段情缘。
听路易斯讲咖啡,如同听禅。喝咖啡的过程,如同打禅。
水晶山咖啡什么味?苦味,和人生一样苦。尝过苦中苦,方知何为甜,便是其中禅。
我在文章开头说了,古巴当地语“Coabana”,意思是肥沃绿岛。
我希望你通过我的文章,看到了绿岛的绿,以及绿中之绿。
古巴人钱少,城市和道路破烂,但他们有较好的医疗、教育,这算是绿中之绿吧。
古巴人不会挨饿,不会忧愁,他们有大王棕,有水果,有可可、咖啡。还有很多我还没写的故事,很好的故事。
我看到的绿岛人,快乐满足,就像伊甸园的夏娃和亚当。
当然,伊甸园外面是另一番情景,熙熙攘攘、灯红酒绿。
有人说,古巴人应该时髦一些,走出园子,加入繁华大世界。但是说实话,我希望他们留在原地,守住起源,守住绿岛的绿。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似乎很难再找回,比如绿岛的绿。
写于年夏于沃顿作者介绍
盛林,浙江杭州人,毕业于原杭州大学中文系。原杭州日报记者、编辑。现旅居美国德州休斯敦。浙江省作协会员,北美中文作家协会终身会员,纪实文学作家,出版了《嫁给美国》、《洋婆婆在中国》、《骑越阿尔卑斯山》、《生活本就是田园》、《奇怪的美国人》、《半寸农庄》等作品。其中《半寸农庄》获得第三届三毛散文奖大奖。
点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