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斧惜树记
作者:石泽忠
一把锃亮锋利的中钢斧,是我在年轻力壮时伐木挣钱的劳动工具。
挥动那5.4斤的利器,砍到无数棵树木。砍树我还算得上是个行家,经验特别丰富。知道在树该往哪个方向倒下的树脚,离地面50公分左右的位置,砍出码口,看那木屑木块从刀口跳落。一斧接着一斧砍到树干过心的三分之二深了,然后从反方向砍上几斧子。这时,高高笔直的树身开始抖动,最后一斧砍下去,树梢开始厉害抖动起来,连同树身很快偏离倾斜,咕咕嘎嘎作响。越来越快哗啦啦睡在地面上。
每每砍到一棵树叶繁茂、树干粗壮标直的松(云南松、油松)、杉(冷杉、银杉、铁杉),虽说有一种劳作成功的快感,但是更有一种破坏生态负罪的感觉在心底呻吟,我知道,树木成材少则百十年,多则上千年,刀斧挥动之下将会失去片片浓阴!
日久天长,挥动在人们手中的刀斧,砍完了附近的树木,又去深山老林伐木取材。
那个年代,木里、盐源的森工部门,都大规模对存在了千百年的原始森林采伐。一条又一条简易的临时公路伸到林海深处,运载倒短的车辆川流不息把巨大的原木放入江河,任凭激流把质地优良的栋梁之材漂向远方……大单位“雅砻江水运处”年复一年地完成着对满江漂浮木材的管理工作。
陆运的公路上、川林西运处、五冶公司、以及部队的军车、繁忙运载木材,从不停息。
那年代,尽管用这些来自大山深处的优质木材,极大地支持了国内的基础建设,各地林业企业因此盈利,福利了职工。但是,这种不可能持续发展的短板作为,导致飞机播林、人工育林青黄不接的结果。
那些年代,岂止森林草原,山岗沟壑的高大植物,就是那些低矮的灌木也快消失在刀锯之下。
一组在我县东部小高山群众上山砍烧柴的画面,50、60、70人恐怕都记忆尤深。
无雨的夜晚两三点钟,一帮一群的壮劳力在满天繁星、月色朦胧中朝小高山顶进发,当晶亮的启明星从前方的山巅退向身后,再隐于黎明的曙色中时,这些砍柴人已开始翻山进丛林,到离公路很远的坡下寻觅那种手电筒粗细的青钢柴棒棒。实在没有青钢柴的情况下,连杨花树(也叫杜鹃树)泡木虽不耐烧,也将就砍走。一整天的强度劳累,傍晚时分,人背马驮车拉,终于把柴棒棒、柴枝桠运回。干海公社、双河公社的农民得花两天时间才能够找够一马车湿柴,两人两天一马一车薪,可谓代价挺大呀!曾有一下放双河公社二大队的成都知青欧阳奋强就淋漓尽致对砍柴人的艰辛作了描写。书出《成都知青在盐源》。
树没了,山光了,生活还得继续,过度砍伐植被的恶果呈现在地球人的眼前。
峰回路转,自然法则需要万物平衡不失调,改革开放终于把春天又还给华夏大地。朱镕基总理提出退耕还林、退牧还草,胡锦涛总书记提出构建文明和谐社会。习近平总书记更响亮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终于,祖国的辽阔河山在春天雨露的滋润下复苏了。四个现代化的强劲步履坚实走在全民奔小康的大道上,经济建设使各个领域成果辉煌。
数以亿万吨的钢铁产量,最大程度取代了木材的应用需求。砖木成了钢混,整洁坚固漂亮的新楼盘,刷新了低矮陈旧的土木危房。电力的发展,家电的普及,湮灭了昔日乡村雾霾般的袅袅炊烟。
今天的盐源,森林面积扩大了,连曾经最荒芜的一碗水、苦竹坝,整个棉桠大坝子也成了森林海洋,新长成的参天青松不会再被砍伐,小高山的青杠长得碗样粗了,再没有村民群众砍走作烧柴。
今天的盐源,县城公园,所有路道街市都绿树成荫、花香袭人、风景无限,一片美好!
至此,我那把砍过许多树的利斧丢在杂物间,不再用它砍树劈柴,40多年,锈迹斑斑,刀钝把脱,失去它曾经作为锐器的功能,成了废品。
祈愿,从此形成森林的树木将会安全无恙生长千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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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中共盐源县委宣传部主办:盐源县融媒体中心主编:纪文康
责编:沙辉
编辑:樊华朱建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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